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
——仓央嘉措
徐志摩曾说:
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也许,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选择,而你,却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答案。
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
李白在《三五七言》中写到: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斑驳的落叶飘散,最终在大地相聚。寒鸦本已栖息,忽又被清风明月惊起。
世间万物都是鲜活的,四季轮回,落叶归根,唯独你,迟迟不出现。
不知我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相遇,在街头、在小巷、在雨中、在雪天?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正如温庭筠在《望江南·梳洗罢》中所写: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
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晨起梳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黄花,收拾妥当后,照例独倚楼台,等郎归。
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不在,谁来欣赏我的美好?
落日余晖下,河水缓缓流淌,思愁萦绕,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真叫人肝肠寸断。
郑愁予说: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生活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离别总是必经的路途。
黄景仁曾在《绮怀》中写道: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独立中庭,久久望月,一任夜晚的冷露打湿自已的衣裳,淋湿自已的心。
一眼望去,等待的尽头是看得到的虚无,思念幻明幻灭,未曾断绝,是为绝望。
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当你走了很远的路,回头看时,依然有人在原点等你。
琼楼寂寞,误来人世,关于等待,纳兰容若曾在《虞美人》中写道: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凄凉别后两应同,
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
忆来何事最销魂,
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初次见你,在曲折回廊处,再次见你,已是半生后。
分别的那段日子,只觉孤苦,每日,枕上都是泪痕点点。
最是凄凉清冷,在寂静月明时分;最是害怕忆起,那时与你一起泼墨画罗裙。
如若,不曾相遇,我们便没有了,这场飞花般的别离。
世间最难过的,便是情劫,这一点,欧阳修在《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中提到过: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饮酒前,欲把归期告诉你,免得你伤悲,端起酒杯,却又无从说起。
只因,我也不知道,哪天是归期啊!
世间有情,至深至痴。浮生若梦,这凄凄别恨,不关涉楼头的清风,也无关中天的明月。
一代奇僧苏曼殊在《本事诗十首》中写道:
乌舍凌波肌似雪,亲持红叶索题诗。
还卿一钵无情泪,恨不相逢未剃时。
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
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
一袭袈裟,一串念珠,一双芒鞋,一只盂钵,一身瘦骨,一怀愁绪。
情这种东西,是砒霜,也是蜜糖,有些人注定得到,有些人不能沾染。
但,一旦沾上,就似额间的红朱砂,再也无法抹去。
有人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也许,有些人注定被等待,而有些人注定要用一生去等待。
站在时光的路口,等风,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