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在中国家喻户晓,两个相爱的人,最后化蝶而去,透出人生的无奈和悲伤。
其实,悲伤的爱情又何止《梁祝》呢!有一首唐诗,只有27个字,却记录了一段战乱时代的爱情,背后的故事,令人潸然泪下。
这个故事和唐代诗人韩翃有关,诗名即是《寄柳氏》。
章台柳,章台柳,颜色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这首诗是韩翃写给自己的姬妾柳氏的。
韩翃是“大历十才子”之一,关于他的生平,有两个重要的故事。
一个就是《寒食》诗受到皇帝嘉奖的故事。
众所周知,韩翃最有名的诗作,即是《寒食》: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据说,唐德宗特别欣赏这首诗,因为喜爱这首诗,唐德宗曾点名任他为江淮刺史。在此之前,韩翃曾闲居十年,被别人看不起,因《寒食》诗,可谓改变了命运。
关于韩翃的另一个故事,就是韩翃和姬妾柳氏的故事。
韩翃和一位李姓朋友交好,李生将自己一名十分貌美的姬妾柳氏赠予韩翃,两人情深意笃。
后来,韩翃省亲之际,柳氏独留长安。此时,恰逢安史之乱。长安和洛阳,相继陷落。
柳氏貌美,为了避难,她剪去长发,穿上黑色的僧尼衣服。
而此时,韩翃流落青州成为节度使侯希逸的幕府书记,与柳氏天各一方。
唐肃宗收复两京后,韩翃急切地来探访柳氏的下落,他用一个口袋装上金沙,附上一首诗《寄柳氏》:
章台柳,章台柳,颜色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借问章台的柳啊,过去你是那样婀娜多姿,如今你还和往日一样吗?纵然那细长柔嫩的枝条,飘垂如故,恐怕也被他人攀折得不像样了。
韩翃以章台柳比喻柳氏,以婀娜的柳条喻柳氏之风姿。柳条是否还是那样青青?是否已经被他人攀折了?
全篇语意双关,表面上是写柳树,实际上是对柳氏的问候,问候了两件诗人最关切的事:是否还在人世?是否已经嫁人?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据说,此时的柳氏已经被蕃将沙吒利占有。
在收到这一袋金沙和这首诗后,柳氏掩面痛哭,痛恨世事无常,更是怨恨命运的不公。
多情多才的柳氏,当即回了一首《答韩翃》:
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杨柳枝在菲芬的春天,春意盎然,生气勃勃。可恨年年赠别离,美好的青春同美好的春光一同虚度,无法找回来了。往日依依的章台柳随着秋天的到来,已不再是颜色青青。纵然郎君来了,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不堪攀折的了。
柳氏借用这首诗回答韩翃:往日的美好时光已经无法找回了。秋天来了,柳条已不再是颜色青青了,纵然你来了,看到这种的柳条,也不会想要攀折了吧!
韩翃和柳氏的故事,在当时流传很广,后来也衍生了《章台柳》这个词牌。
人生总是不完满的。在安史之乱那样一个动乱的时代,一个弱女子面对社会的动荡,保全自己真是太难了,更何况是保全名节呢!
战争动乱时,生离死别的悲剧数不胜数。天知道还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呢?而他们的爱情悲剧较之《梁祝》也显得更加真实而悲伤。
在当时的时代,也许这样的悲剧极易引起共鸣。
《章台柳》的故事在当时流传很广。
唐传奇中许尧佐曾写过一篇传奇小说——《柳氏传》,讲述的就是韩翃与柳氏的故事。
在小说中,柳氏被蕃将沙吒利占有。某一天,两人在郊外相遇,柳氏另属他人,两人相见,感慨万千。
韩翃有一个叫许俊的朋友,是一位将军。他听了韩翃的故事,十分愤慨。他闯进沙吒利的宅第,将柳氏抢了出来,归于韩翃。
最后,韩翃的上司侯希逸上书皇帝,为韩翃陈情,皇帝也感于此情,下诏将柳氏归于韩翃。
自此,两人破镜重圆。
小说《柳氏传》是一个喜剧,有可能是真实的。许尧佐是唐宪宗时人,与韩翃几乎是同时代人。
希望这是真的,在动乱的时代,失散的人,能够再相聚;失去的感情,能够失而复得。这足以让我们在面对任何动乱时,永怀希望!请相信,希望永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