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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于篇幅,诗经只选3首。
一、诗经
no.1
《诗经·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此诗开后世小说言情心理描绘之先河。
no.2
《诗经·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tuán)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zāng
“婉如清扬、清扬婉兮”,千古传神之笔。
no.3
《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二、先秦歌谣两首
no.4
《卿云歌》
卿云烂兮,糺(jiū)缦缦兮。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明明上天,烂然星陈。
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这是一首远古歌谣,“卿云烂兮,糺缦缦兮”写得多美,让人感觉到什么是灿若云霞。整首诗辞藻华美,格调光辉而灿烂。
no.5
《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zī)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三、乐府
no.6
《西洲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南朝民歌中的压卷之作,也是千古情诗绝唱。整首诗语言曼妙流畅、婉曲清丽,情思细腻、摇荡人心。无论从语言、音韵、情感、形式各方面,都是同时期民歌中最精致成熟的,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平。末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垂映千古,情思绵绵不绝。
no.7
《乐府·鼓吹曲辞·上邪》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言短情长,撼人心魄,读来令人心神激荡。那种坚定、澎湃的语气,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感情,一下奔涌而出,气势奔放,横扫古今。让人可以鲜明感受到一个刚烈、坚定,不屈不挠的女子形象。
no.8
《乐府·相和歌辞·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xièdié)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shāi)。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no.9
《巫山高》
巫山高,高以大。
淮水深,难以逝。
我欲东归,害梁不为。
我集无高曳,水何梁汤汤回回。
临水远望,泣下沾衣。
远道之人心思归,谓之何。
no.10
《江南》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no.11
《饮马长城窟行》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
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
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
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
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
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对于委婉和含蓄,很多人都有不同理解。于我而言,“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比得过任何美丽的情话。这种含蓄和委婉,是不脱离生活的,是寄寓于语言之外更深切的关怀,以真实朴素动人。
no.12
《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zhuó)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略去了魏晋、南北朝的诗,如鲍照、庾信、二谢、曹氏父子之诗,尽管他们的文学成就并不低。因为魏晋南北朝的诗,我想单独写篇文章。但在这里,给陶渊明,破个例。
no.13
《饮酒·其五》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四、唐诗
no.14
张九龄· 《望月怀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张九龄的诗大雅中正,不哀不怨,不愧为一代名相。
no.15
王昌龄· 《送郭司仓》
映门淮水绿,留骑主人心。
明月随良缘,春潮夜夜深。
王昌龄啊王昌龄,七言已让人叹服。五言也是如此之好,“春潮夜夜深”比之“江边明月楼”高出好几个境界。深的哪里是春潮,而是夜复一夜的思念。
no.16
高适· 《带上听吹笛》
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
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no.17
刘方平· 《春怨》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no.18
许浑· 《早秋》
遥夜泛清瑟,西风生翠萝。
残萤栖玉露,早雁拂银河。
no.19
孟浩然· 《夜归鹿门歌》
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
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
岩扉松径长寂寥,唯有幽人自来去。
被第三句“鹿照月门开烟树”美哭,当你注意到孟浩然是乘舟去的,你就知道为什么会美哭了。这种美,不是句子本身,而是它所勾绘的美妙情景和意境,是一种动静相结合的朦胧美。用“忽到”而不是“已到”,更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惊艳感。
no.20
孟浩然· 《宿建德江》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no.21
王昌龄· 《采莲曲》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王维的诗,大多优美。让人难以割舍。
no.22
王维· 《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no.23
王维· 《鸟鸣涧》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单论诗境的美,无诗可出其右。属于静美。
no.24
王维· 《送沈子福归江东》
杨柳渡头行客稀,罟(gǔ)师荡桨向临圻。
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
no.25
王维· 《崔兴宗写真咏》
画君年少时,如今君已老。
今时新识人,知君旧时好。
他的相思,人尽皆知,因此我换成这首。
no.26
王之涣· 《凉州词》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无论何种选本,都不能错过王之涣的这首凉州词。壮美。
no.27
岑参· 《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这首糅合了壮美、奇幻、瑰丽诸美。
对于浪漫诗仙李白,也是很难选。
no.28
李白· 《清平调·其一》
云想霓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no.29
李白· 《峨眉山月歌》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no.30
李白· 《关山月·节选》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no.31
《梦游天姥吟留别》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谢公宿处今尚在,绿水荡漾清猿啼。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扇,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这根本就是纯粹的艺术创造,跟那些写现实题材的诗,就完全不是一个类别。
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讲,李白被称为诗仙,真的不是贺知章的个人之见了,现实主义大诗人杜甫对李白佩服得五体投地,就不是盲目追星了。
no.32
刘眘虚· 《阙题》
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
时有落花至,远闻流水香。
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
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no.33
李冶· 《相思怨》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no.34
于良史· 《春山夜月》
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
南望鸣钟处,楼台深翠微。
no.35
刘长卿· 《送灵澈》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
“荷笠带斜阳”胜在情趣,“青山独归远”胜在意象,合起来就构成了一副绝妙的画境。它所蕴含的那种文人风度和雅致,开创了“风致”之流。
no.36
崔颢· 《长干行》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
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崔颢的黄鹤楼人尽皆知,所以换一首。我觉得这首小诗,挺美的。含蓄委婉。
no.37
楼钥· 《鹿伯可郎中园池杂咏》
山头分下一泓清,石甃团团瞰小亭。
身在赤城名绛阙,至今潭影照郎星。
no.38
刘长卿· 《饯别王十一南游》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
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
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
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
no.39
杜甫· 《绝句二首》
(1)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2)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no.40
储光羲· 《钓鱼湾》
垂钓绿湾春,春深花杏乱。
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
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
no.41
张继· 《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no.42
戴叔伦· 《兰溪棹歌》
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
兰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鲤鱼来上滩。
no.43
韩愈· 《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no.44
柳宗元· 《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透露出两个字“孤寂”。
no.45
司空曙· 《江村即事》
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no.46
綦毋潜· 《春泛若耶溪》
幽意无断绝 此去随所偶。
晚风吹行舟花路入溪口。
际夜转西壑隔山望南斗。
潭烟飞溶溶,林月低向后。
生事且弥漫 愿为持竿叟。
no.47
李益· 《写情》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no.48
卢纶· 《塞下曲》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no.49
刘禹锡· 《乌衣巷》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no.50
刘禹锡· 《竹枝词·其一》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
no.51
白居易· 《大林寺桃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no.52
白居易· 《暮江吟》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no.53
岑参· 《春梦》
洞房昨夜春风起,故人尚隔湘江水。
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此诗情境凄迷哀婉,一往情深,尽得烟水迷离之致。“行尽江南数千里”,盛唐之语也,后世晏小山:“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即取意于此诗。
no.54
李贺· 《梦天》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玉轮轧露湿团光,鸾佩相逢桂香陌。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李长吉笔下的仙境,是如此瑰丽奇幻,有一种震慑心魄的美。
no.55
李贺· 《天上谣》
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
玉宫桂树花未落,仙妾采香垂佩缨。
秦妃卷帘北窗晓,窗前植桐青凤小。
王子吹笙鹅管长,呼龙耕烟种瑶草。
粉霞红绶藕丝裙,青洲步拾兰苕春。
东指羲和能走马,海尘新生石山下。
此诗跟《梦天》一样,是游仙诗,同样是极尽想象,辞采如飞云流霞,瑰丽绚烂。“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直接美哭。
no.56
元稹· 《离思·其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no.57
崔护· 《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no.58
杜牧· 《江南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咏史、写景浑然一体,意蕴深远。
no.59
杜牧· 《秋夕》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no.60
杜牧· 《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no.61
杜牧· 《赠别·其一》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no.63
温庭筠· 《瑶瑟怨》
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
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
no.64
温庭筠· 《商山早行》
晨起动征铎(duó),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诗词双骄温八叉。
no.65
许浑· 《谢亭送别》
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
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no.66
贺知章· 《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写春景的小清新之美。
no.67
张若虚· 《春江花月夜·节选》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能不能压全唐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重点是,这如果不是唯美,那不知道什么才是唯美。通篇辞藻华美、音韵流畅、结构复杂、情思绵远,意境清、幽、丽、淡、远。真是人间奇绝也。
no.68
李商隐· 《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no.69
李商隐· 《无题》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no.70
李商隐·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no.71
李商隐· 《春雨》
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
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no.73
朱庆余· 《近试上张水部》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no.74
金昌绪· 《春怨》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no.75
钱起· 《省试湘灵鼓瑟》
善鼓云和瑟,常闻帝子灵。
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
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
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
流水传潇浦,悲风过洞庭。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no.76
钱起· 《归雁 》
潇湘何事等闲回,水碧沙明两岸苔。
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
no.77
欧阳修· 《晚泊岳阳》
卧闻岳阳城里钟,系舟岳阳城下树。
正见空江明月来,云水茫茫失江路。
夜深江月弄清辉,水上人歌月下归。
一阕声长听不见,轻舟短楫去如飞。
no.78
苏轼· 《出颍口初见淮山,是日至寿州》
我行日夜向江海,枫叶芦花秋兴长。
平淮忽迷天远近,青山久与船低昂。
寿州已见白石塔,短棹未转黄茅冈。
波平风软望不到,故人久立烟苍茫。
苏子瞻对此句似乎很珍爱,我也很喜欢这句。人在船上,船随风波起伏,而人在船中,也跟着青山和船一道一起一伏。妙不可言。
no.79
苏轼· 《舟中夜起》
微风萧萧吹菰蒲(gūpú),开门看雨月满湖。
舟人水鸟两同梦,大鱼惊窜如奔狐。
夜深人物不相管,我独形影相嬉娱。
暗潮生渚吊寒蚓,落月挂柳看悬蛛。
此生忽忽忧患里,清境过眼能须臾。
鸡鸣钟动百鸟散,船头击鼓还相呼。
苏子瞻的奇幻漂流。
no.81
叶绍翁· 《游园不值》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no.82
杨万里· 《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no.83
林逋· 《山园小梅》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no.84
赵师秀· 《约客》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no.85
王安石· 《泊船瓜洲》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no.86
曾巩· 《城南》
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
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no.87
黄庭坚· 《寄黄几复》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国不蕲三折肱。
想得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烟滕。
no.88
晏殊· 《寓意》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