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写作技巧
以下是小编编著的小说写作技巧内容,欢迎阅读!
首先,我们必须加强写作的难度
当代小说普遍比较清淡粗糙,很多小说都是作家闭门造车的结果。从经验层面来说,没有充满活力的细节和场景;在精神层面上,没有自己的经历和精神说服力的苍白和虚假几乎成为当代小说创作中的一个普遍问题。消费趋势是过度消费小说,小说写作失去了难度。没有难度的写作,只是平庸的复制。无论是经验的自我重复,还是精神的变相克隆,都意味着放弃写作的创作精神。重申写作的难度(艺术的难度和心灵的难度),意味着作家必须对艺术世界有独特的发现,对人性世界有全新的认识,因为小说写作的使命不仅仅是讲一个故事,更是完成一个故事精神,写出一个广泛的人心,从而见证当下的生存状态。然而,就长文写作的现状而言,叙事探索几乎停止了,写作似乎演变成了一场经验的较量。有些能细致描述经历的作品很受欢迎,但很少有人会问:作者在这些经历下对世界和人心有多少新的发现。比如毕飞宇的写作天赋非凡,他的《玉米》以精细著称,大概是受外界启发吧。毕飞宇这几年的写作,包括他新发表的小说《平原》,在《玉米》的道路上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在我看来,他之前的《青衣》,无论是对存在的发现,还是对人心的洞察,都远在《玉米》之上。——毕飞宇如果选择走《青衣》的写作道路,他的成就会大得多,因为《青衣》是一部真正在人性书写上具有创造性的小说;在许多情况下,如何获得创造性写作是作家面临的最大写作困难。小说尤其如此。它的核心品质应该是随时复杂丰富的,而不是像有的作家说的简单直接;一旦取消了精神写作上的复杂,取消了小说人性发展上的丰富,写作的难度也就取消了,小说泛滥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次,我们必须扩大经验的界限
虽然本杰明在20世纪上半叶预言经验“贫乏”、“贬值”,对故事表现出强烈的不信任,但随着消费主义的迅速崛起,经验和故事在小说写作中的地位依然牢不可破。然而,在这些带有个人标签的流行体验丛林中,许多“个人体验”带有公共价值的烙印,这并没有脱离某种意识形态总体性的统治。正因为如此,今天的小说才会呈现出那么多相似的体验类型,——无非是肉体或肉欲,官方或商场,野史或传说;体验不仅与市场兴趣一致,甚至推广体验的方式也是相似的。相反,很少有人触及20世纪中国的痛苦现实。胡适在文章《建设的文学革命论》中说:“接近人的小说材料只有三种。一个是官场,一个是妓女,一个是不官不娼的中等社会。(对于会做小说素材的留学生和女学生,这个也附。另外,没有素材。”
今天的小说素材,为什么不用这三种反复?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材料”的困境在当代小说界越来越严重。当作家有限的个人记忆和个人秘史腾空,写作将如何继续?当“作家的报酬得到了充实”,作家的生活越来越好的时候,如何才能与自己之外更广阔的现实建立起一种亲密的、内在的关系?可能是因为看到了这个危机,所以特别推崇长篇的:莫言,比如莫言的《檀香刑》,贾平凹的《秦腔》,处理的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历史事件。贾平凹写道,他已经远离当地生活多年,但都是生动而惊心动魄的。这种写作极大地拓展了当代小说体验的边界。因此,我同意格非的话:“经过多年的写作训练,中国作家应该重新考虑写什么的问题。”怎么写很重要,但写什么也考验着作家对世界说话的能力。世界不能沉默,人必须站出来说话。这是对我写小说的迫切期待。
第三,要有叙事说服力
小说有了好的素材和新的经历之后,就要找好的叙事方式来表达。
至于叙事,很多中国作家都受过训练。他们在大的方面都有很棒的想法,但往往因为叙事推进的细节漏洞太多而缺乏说服力。有些是不协调的语言情境,有些是不合逻辑的情节,有些是——前后破碎的人物——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疏忽往往瓦解了整部小说的真正根基。王安忆在《大家》第六期发表了《小说的.当下处境》,具体谈到了小说中的“生计”,即小说中的人物靠什么生活?她认为作家必须仔细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不能合理地向我解释你的生计,你所有的精神追求,无论是落后的还是现代的,都无法说服我。我真不敢相信你告诉我的话。”这话说得很好。小说一旦写成“你跟我说的我都不敢相信”,肯定会失败。现在的作家,有多少人真正在意那些微小的细节对读者的说服力?
我读了一部著名作家的小说。为了表现一个绝望的诗人是如何想与文坛决裂的,他说他把每天收到的各种杂志报纸都扔进了厕所,没有拆。现实中能找到能冲走成堆杂志的马桶吗?我还看过一个比较有名的作家的小说,写于20世纪60年代初,写的是:“他知道他在厕所里偷的五头驴,有四头是跳楼不值钱的,但是林鸿的屁股很可怕。简直是无价的超级五星屁股。”“他不再提供免费午餐”等等。——上世纪90年代出现的“跳卖价”、“超级五星”、“免费午餐”,在60年代的现实语境中,在主人公的自我叙述中(“他知道”)使用。不言而喻,语言粗糙,叙事说服力崩溃。我也能在今天的小说写作中发现很多明显的叙事漏洞。必须注意的是,小说的真实是在叙事中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忽略细节,滥用文字,会导致叙事说服力的丧失;没有说服力,就不可能唤起读者对小说的基本信任。没有“信任”,就没有“站”;站不住脚的小说永远不会是好小说。这让我想起了屈世英《小说的研究》里的:“一部小说怎么可能有好的素材?”最重要的是一个‘信’字。”“材料不靠谱,布局也不会好。”秘鲁作家巴尔加斯卢埃萨(vargas' lue sa)在他的著作《给青年小说家的信》中,也以《堂吉诃德》、《变形记》等小说为例,指出作家的内容和讲述方式的统一,使这些作品“被赋予了不可抗拒的说服力”。这些是写作的金玉良言。如果材料(情节和语言)中没有“信”,在叙述中,
第四,要有从容的“文章”
现在的小说大多过于紧张,叙事缺乏耐心,写人笔记不放松,过分强调故事和冲突,反而失去正常的写作心态;这部小说虽然写得好,但毫无味道。特别是80年代以后,中国作家越来越受到西方语言哲学和形式主义美学的影响,写作技巧也越来越成熟,但写作所能掌握的人心世界却越来越荒凉。最近看了王的小说《尴尬风流》,感触良多。里面三百多个小故事都是闲散生活笔记,让《尴尬风流》看起来更像“文章”而不是小说。在我看来,这种“杂文”传统的恢复,恰恰是中国小说的精神实质。中国小说的叙事精神从来不仅仅是跟着情节走。它在创作故事的同时,往往把小说的叙事当作“文章”来经营。比如《水浒传》第二十五回,潘金莲毒死了吴大郎,如此凶险恶毒的一幕,但作者还是不忘说一句“官方听到了”:“原来世界上每一个女人哭,都有三种哭,的眼泪和声音;泪无声而泣;没有眼泪,没有声音。这会儿,那女人半夜去上班了。”——这是写“文章”时的闲笔,这是小说家的冷静。中国古典小说往往穿插诗词歌赋,甚至故意停下故事,借重一个人的衣着或一桌酒菜的丰富性,其实是为了缓解小说本身的紧张感,让小说因为“文章”的味道而变得从容淡定。这是中国小说特有的叙事艺术,今天几乎失传;《尴尬风流》的出现再一次提醒我们,中国当代小说的难点之一就是很多作家写小说太像小说了。为了满足读者的阅读预期,作家不断加快叙事节奏,在小说中编造曲折的情节。几十万字的小说写下来,没有一篇反映作者的游手好闲,也没有“文章”应有的从容潇洒的风格。这是一个巨大的缺点。
第五,我们必须对世界有一颗纯洁的心
刘半农说,小说家有两个最大的技巧。“第一是根据真理作出陈述,创造理想世界。第二个是你看到的世界,为了画个小图。”(《诗与小说精神上之革新》)我觉得连接“理想世界”和“所见世界的小影子”的绳子,是作家的“心”。《心》是一部小说的灵魂。张衡渠说“为天下立心,为民立命”,由此得出最好的文学也应该是寻求“心”和“命”的文学的结论,在人心的世界里建立了丰富的文学维度。在这方面,《红楼梦》是最优秀的车型。曹雪芹写林黛玉含泪而死,突出的是她的心。第四十九回,黛玉对宝玉道:“最近只觉心酸,眼泪也不过比旧年少了。我心里只有酸楚,却没有多少眼泪。”————用“少点眼泪”写出一个人的悲伤,是多么深刻、体贴、动情。所以,脂砚斋指出,曹雪芹是含泪写林黛玉之死的,而他自己也是含泪而死的。这一点可以从红砚:《能解决问题的人都有苦泪,哭成这本书》对写“满是荒唐言词和苦泪”的评论中看出。大年三十,书还没写完,秦就哭死了。尝哭秦后,泪尽。”没有一颗对世界对人类的赤子之心,怎么会有“泪流满面”、“泪待竭”这样举世闻名的悲伤?王国维称赞李后主的“不失赤子之心”,叶嘉莹评论李后主的“春秋明月几时有,往事知多少”,说他的话直接指向宇宙的中心,都类似于脂砚斋对《红楼梦》的评论。然而,有多少当代小说能让作者落泪,让读者感受到作者的赤子之心?从新闻中寻找素材,从视频中寻找灵感,从时尚中寻找元素,几乎已经成为当代小说创作的一大景观。写作正在失去基本的诚实,作家的“心”正在死去。小说成了与“心”无关的虚构,写作越来越像是一种精神上的证伪。基于此,恢复“心”的尊严,让写作重新深入人心的世界,重铸真实感人的力量,就显得极为重要。晋代的元好问有两句诗说:“心画总是失真,文章不如看人?”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写的一篇文章不是发自内心的真理,他怎么能拿给别人看呢?
这也适合写小说。虽然大部分小说都是虚构的,但其中的精神暗流需要根植于真实温暖的“赤子之心”——如果短篇小说写作还能靠技巧取胜,那么小说的写作就完全考验了一个作家的精神品质。
当然,小说写作要重申和强调的东西远比我上面说的要多。
但所谓常识,其实是写作中最基本的东西,也是最起码要遵循的原则。艰涩、有说服力、心灵纯净是小说创作中不可或缺的精神品质。拓展经验的边界,恢复“文章”的冷静,也是小说创作应该正视的问题。
从这里开始,小说才有可能获得新的写作尊严和精神气度。对于无视这些写作常识的人,我愿意用略萨在书末所说的《给青年小说家的信》来劝他:"请忘记马上写小说的想法."